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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哲生經典語錄


經典語錄

下雨了。 先是一顆、兩三顆,然後便是一張網似的撒下來。 我趕緊走到奶油*的木窗格邊,踩在一個鋁皮水桶邊沿上,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平衡,以免像一滴水珠那樣從天上摔下來。 外邊一個人都沒有,我早就知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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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說我太靜了,像個女兒;她問我為什麼不出去玩?為什麼不吵著買玩具,像對門的榮小強那樣賴在地上打滾哭喊? 我有玩具的。 這張黑白照片上記載得清清楚楚的:我蹲在一叢香蕉樹旁的小徑上,懷裡兜著一個短頭髮的洋娃娃,娃娃斜躺著,半闔著眼珠子。土黃*的一截小路上,稻草*的香蕉葉,咖啡*的塑膠眼珠子,半闔著。

父親說我擅長等待。 陪母親串門子,我從不曾吵過要回家;父親說家裡沒錢買新衣服,我就再等一年;診所的黃醫官心疼我長得矮小(其實是因為我長得難看),我等他忘記……我珍惜所有等待的時刻。 我等待。 我有玩具的。照片上的洋娃娃不是我的。

我就這樣躲躲藏藏了許多年,直到有一天,捉迷藏的樂趣就像一顆流星,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那天,我躲在一棵大樹上,等待我的同伴孔兆年前來找我;我等了很久,一直等到天*漸漸暗了下來。幸福的感覺隨著時間慢慢消失,終於,我看到孔兆年像個老人似的慢慢走過來。他慢條斯理地站在我藏身的大樹底下,看看右邊,又看看左邊,然後,倏地猛然抬起頭來——我還來不及尖叫便怔住了。他直愣愣地望著我,應該說是看穿了我,兩眼盯著我的背後,一動也不動,令人不寒而慄。我從來沒有看過那樣一張完全沒有表情的臉,和那麼空洞的一雙眼球,對我視而不見。那時,他望了好一會兒,然後才掉頭走開。我還記得自己一直蹲在樹上,痴痴地看著那雙橘*的塑膠拖鞋慢慢離去,發出乾燥的沙沙聲。接著,我清清楚楚地看

父親在我心中的無名英雄形象,變成了一個用白*漆線勾勒在柏油路面上的空白輪廓,肢體雖然扭曲,但是依然完整。南來北往的車輛不斷地從父親的輪廓上壓輾而過,每壓一回,關於父親的生前種種便更加清晰起來。父親依舊活在我的心中,依然繼續為我增添新的記憶,只是不再與我分擔新的悲傷。父親的輪廓日益模糊、褪*,終至消失不見。舊的路面被刮掉了,重新鋪上一層新的碎石和柏油。那份曾經不止一次支援我活下去的力量將永遠埋藏,不為外人所知,包括父親在內。 我的眼前又恢復成一片黑暗。我坐在床沿,緊握雙拳,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股想死的念頭。

在我心底埋藏了一個故事,我從來都不告訴別人。我之所以不曾跟別人提起,並不是因為它是個多麼了不起的故事;相反地,它是一個很單調、很無趣的故事。我一直保留這個故事,主要是想讓我心中的困惑有一個容身之處,並沒有別的理由。另一方面,因為這是一個古老又平凡的故事,我只好很神祕地、小心翼翼地把它包裹起來,使它成為一個值得收藏的東西。

我們為什麼寫作?一個看似尋常的問題,其不尋常處在於提問者設定了一個共同的主詞:我們。我們可以是指同一個語種、同一個社會、同一個時代、同一個文類、或者是同在一個社團、街坊、協會或者同一張茶几酒桌上對話之人。這個問題一定也有著言人人殊的*。僅就我記憶所及,無數張杯盤狼藉的桌上,就攤著“求偶”“成名”“謀生”“創造”以及“寂寞”這麼些語詞。

那次捱打特別令人高興的原因是:我第一次聽到“遊手好閒”這四個字,並且立刻就喜歡得不得了。我們的導師雖只是脫口說出,對我卻是意義非凡。一整天,我像只躲在桑葉間的蠶兒一樣偷偷咀嚼著這個詞句,一株新生的幼苗在我心底悄悄發芽,迎向陽光,伸出窗外······我想,當時如果我真的可以立下一個志願的話,那便是成為一個遊手好閒的人。每當想到這裡,我的腦海裡便會浮現一個面板黝黑,終日浸在水裡,無所事事,不時划動雙手的少年。他每撥動一下流水,成群的金*小魚便遊梭起來,把水面織成一匹泛著銀光的白布,四周寧靜無比。一會兒,少年又再度潛入水裡去了。

父親取出口袋裡的衛生紙放在我面前備用,他像面對一位長輩似的對待我,令我終生感激。我知道父親拙於言辭,在面對生命中難以省略的傷痛時,更無力打破沉默。那天晚上,是個寒冷的夏夜,父親和我相對無語,臨走前,他對我說了一句話:“好好活下去,不一定要在意別人的話,人生有時候要走自己的路。

那天晚上,他陪著妻在山間的小路上提燈籠,他們像兩隻迷路的螢火蟲在黑夜裡尋覓那群小孩子,直到點完了所有的蠟燭,都沒有找到。那個夜晚,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固執。那也是他們在山上的日子裡唯一的一次失眠。半夜,他們客廳裡的燈還亮著。“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好不好?”妻說。“什麼遊戲?”“就是各自寫下一句最想告訴對方的話,然後裝在一個玻璃罐子裡,再把它埋在土底下,過二十年之後才可以挖出來,看看對方寫了什麼。”“無聊。”“哪會無聊。”他知道他拗不過妻。他取過妻預備好的紙片,走進書房裡去。

我想,當時如果我真的可以立下一個志願的話,那便是成為一個遊手好閒的人。每當想到這裡,我的腦海裡便會浮現一個面板黝黑,終日浸在水裡,無所事事,不時划動雙手的少年。他每撥動一下流水,成群的金*小魚便遊梭起來,把水面織成一匹泛著銀光的白布,四周寧靜無比。一會兒,少年又再度潛入水裡去了。

這個故事經常以幾個簡單的畫面浮現在我的腦海裡。一開始,幾個古代的小朋友在庭院裡玩迷藏,他們樂此不疲,不時地發出愉快的笑鬧聲。後來,輪到一個叫司馬光的小男孩當鬼,很有風度地背轉身去,用手臂遮住雙眼,然後倚在一根石柱上。他慢慢地數著:“一——二——三——”他刻意數得很慢,好讓他的同伴們可以有充分的時間躲藏起來。直到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響的時候,他才慢慢地放下手臂,轉過身來,面對一個完全不同的景象:庭院裡原先的人全都不見了,嘈雜聲也都沉寂了,連樹葉也是靜止的;他開始向四周覓去,熱切地想要一一找出他的同伴們。他是一個敏感又堅強的小孩,很快地,他一一發現了他的同伴們,並且把他們逮出來。當所有的人都重新聚集在一起,並且鼓譟著要再繼續遊戲時,司馬光卻堅持說還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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