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从康吉莱姆到福柯》经典语录

“科学的历史……应是关于科学概念塑形、变形和修正的历史。……这里研究的真正的历史因素……完全不同于所谓的逻辑，它能够解释发生的事件，却不能在它存在之前将其推断演绎出来。”

“生命所面对的自然并不是完全外在于它自己的，也不是根本地凝固的，而是与不断适应历史的环境有关，也就是构成生命的有机体的历史。”

“生命的规范最终只可能适用于每一个个体，并且只能依据个体所在的情境提出要求”

“所以，‘成为主体’就是‘从属于’，这就是指，他全程既作为构成元素又作为当事人行动……从属的关系，不仅把主体同与它交流的主体联系起来，而且把主体同整个作用过程联系起来，这个过程构成且规范化主体，而主体从中将自己存在描绘出来。”

“赋予生命以秩序的规范——即意味着生命成为人类的生命——并不是预先构成的，规范是在对抗的进程中，即在生成和打乱人类生命形式的对抗进程中，不断建立起自身的：因为作为某种反作用，规范的作用所产生的或是帮助产生的结果，也在自身生产的进程中形成和改变自身总体的样态。这同时就是既具有决定作用的也是被决定的，或者像帕斯卡恢复的斯多葛学派的生物哲学的古老传统所说的，‘既是因也是果，既有所依赖也有所支持’，我们可以加上‘既是被规范的也具有规范*的作用’。”

在古典哲学的语境中， “能力” （puissance） 和 “权力” （pouvoir），即 “potentia” 和 “potestas”， 实际上指向了两种相异的， 甚至是相反的运作方式： “能力” 包含了内在的动力*， 因为它要求了从原因到结果的完整的同一*和同时*（une complète identité et simultanéité）， 即原因和结果之间是互相决定的关系； 而 “权力” 则意味着一种原因先于结果的超越*， 原因支配着结果， 结果仅仅被降为一种衍生的后果。

“如何走近这个统一*呢？要么是共同的内容，要么是共同的问题式，即共同的对象或共同的问题。……从已构成的科学的事实那里寻求连续*。……正是科学的事实存在提出了一个关于法则的问题，……从客体的问题式走向问题的问题式：这就将科学的现象看作是一种态度、一种在争论内部所取得的位置。……从外部考察问题。因为科学是一种位置的取得，那么反之，也可以取得与科学相对的位置。”

在晦*和明晰之间， 思想通过这些文章、 沿着研究进程的逻辑开辟出了一条道路。 而真正的研究， 是无法预知的，而是随着自身的发展逐步展开自己的方向的。 不过， 虽然这是以它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进行的， 但它还是或多或少地顺从了一定的逻辑——就像帕斯卡所说的 “真理的力量”（force de la vérité）——并从中获得了相应的必然*。这正是我选择现在这本书的标题 “规范的力量”（La Force des normes）所想要表明的想法，这个 “力量”（force）的含义并不是指规范的 “权力”（pouvoir）而是指规范的 “能力”（puissance）。

和大部分人一样，我在哲学研究上发生了惊人的偏离， 我认为这是客观精神发挥能动作用的结果。有人说过， 没有人能够跳过时间一跃而上，对我来说， 同样也没有人能够身处时间的流逝之中而置身事外，完全不顾情境或背景的变化所带来的限制。 虽然我们无法决定这种情境的变化，但我们仍应该竭尽全力地运用自己拥有的才能投入这些领域中，比如学习哲学。 在哲学的情境中， 一些负向的方面能够激发人的思考， 但相矛盾的是，它们也可能会捆绑住人的思考。 在这里收录的几篇文章就刻印着我所说的变化的痕迹，它们中间存在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异质*，所以， 在这个内在同一体的合集中，这些文章的组合是有风险的。